第二章
原來她能夠正常地跟同學聊天喔。
望著掛在黑板旁的時鐘，差不多快要上課了。
目光轉向窗外，看著第一節課準備敲響鐘聲，沉重的校門只留下一個小開口供人進入。
寬廣的校門口前通往校舍路上，剩下稀少人群。
待鐘聲響起，伊莉雅德跟著本來聊天女同學們分開，朝自己的座位走了回來。
她的座位仍然在我的右手邊。
從前天開始，她就沒有像轉學進來的時候，每節下課就急著離開教室，跑去跟勇二代他們會合。現在她乖乖地留在教室，沒多久時間就融入班級裡頭。
那個校方稱醉漢闖入校園的事件，之前還流傳是不明暴徒，或者是黑幫份子。結束到現在，時間剛好一個禮拜過去了，早就沒有人提到這件事情。
校園生活如同往常般機械式運轉著。
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。
「嗨，等一下要去哪裡啊？」
胸前領著鬆弛的華誌靠了過來。
「到福利社買東西啊。」
下課時間，基本上越靠近福利社，前方的人潮只會越來越多。
華誌用手腕依靠在我的脖子。
「最近黃毛都好冷淡喔，都不跟我混在一起。」
「……在忙某些事情。」
他的眼神突然銳利地一閃。
伸出小拇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。
「甚麼時候交到女朋友啦？竟然不告訴好朋友……」
我們倆的關係，在我的眼裡是「損友」吧。
「對了，莉娜有去找你嗎？」
「啥？」
華誌一臉莫名其妙。
「莉娜是誰啊？新的遊戲腳色嗎？」
「啊，抱歉，我記錯了。放學後，要不要到遊戲場來單挑一場啊？」
「就在等你講這句話。黃毛，我這幾天可是有偷偷特訓，並且研究過網路上攻略情報喔。」
「我回來了……」
朝著這間只有我一個人住的套房發出聲音。
在空蕩的玄關處，脫掉學生皮鞋。
即使大門不上鎖，也不會有人再闖進來。
開啟通往客廳走廊的電燈。
將超市購買的食材擺放在餐桌後，直接前往臥室。
這間本來屬於我的房間，仍舊沒有心思來整理一番。
仰躺在床上，目光盯著天花板。
我對於莉娜的存在與否出現了懷疑。
自從莉娜在我的懷中消失以後，出現幾個怪現象。
在學校裡，從華誌的回答就能夠察覺到，除了我以外，大家都遺忘莉娜這個人的存在。
我特地到莉娜的班級，尋找當天發生醉漢闖入校園事件前，拿著實驗課課本等她的兩位女學生。
詢問的過程中，出現若干麻煩，最後還是得到了回答。
她們當天是直接前往科技大樓的實驗教室，而且在班級裡，沒有人知道莉娜這位女生的存在過。
房東同樣出現這種記憶落差的現象。他確實任職於外縣市的服裝設計公司，雖然有結婚，卻多年膝下無子。
若沒有親眼目睹到狗頭人出現在校園走廊，以及最後勇二代跟莉娜在校門口展開的對決。我想自己應該會跟大家同樣被修改記憶也說不定。
這個時候的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妖怪與魔法的存在，既然勇二代都出現，有大魔王的子女，稱做是魔二代也不稀奇了。
勇二代啊……
對於勇二代與莉娜之間的戰鬥，有種熟悉的感覺。
為甚麼要用三戰兩勝呢？
最讓我不解的是莉娜。
「我不會死的……」
講完這句話後，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。
從這句話來解讀，我傻傻地相信過不了幾天，莉娜就會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讓我相信這句話可能是在安慰我罷了。
我現在還無法接受莉娜死亡的事實，只是將她當成失蹤，作為安撫自己內心的痛苦。
「她當時為何不直接逃走就好了……」
說不定，現在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。
變得只剩下我一個人，莉娜甚麼也沒有留下來。
甚麼都沒有留下來？
她的東西……？
「晚上，我有東西要給你看。」
莉娜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。
我馬上坐起身，環視整間臥室，這間本來是被莉娜長期占用的。
她說的「東西」會放在這間臥房裡面嗎？
雖然不確定所謂的「東西」是否為真實存在的物品，總之開始動手搜索起來。
我知道臥室裡放著不少她的私人物品。
櫃子一打開便是女用內褲，條紋內褲為大宗。
拉開第二層，裡頭堆滿盡是些雜物，一塊白色外漆的能面。盯著那雙細長的眼睛，微啟的紅色小嘴的女性面具，背脊不由得發涼起來。
翻遍整座櫃子，並沒有找到那種值得給人一看的「東西」。
問題是莉娜的私人物品全數放置在這個櫃子裡。除此之外，我還有哪裡遺漏呢？
朝床底內部一探，窺見一個方正的木箱子。
那是一盒造型樸素的木箱，搬起來相當輕盈。從外觀來看，沒有設置鑰匙孔或其它上鎖的裝置。
我輕輕地將木箱的上緣掀開，裡頭只有二件物品。
一條做工精細的項鍊，中央串著一塊小小的勾玉。
另一件物品相當引人注目。
一團圓形且散發微弱白光的物體，摸起來能夠感受到它些許的熱度，
我直覺地相信，這兩件物品就是莉娜想要展示給我看的。
找到這兩件奇特物品後，我開始擴大搜索範圍，把套房整個徹底翻了一遍，結果毫無所獲。
尋找物品的時間結束後，我已經沒有心思動手料理晚餐了，所以就到外頭的餐館來解決。
倚靠在公園的木製長椅上仰望夜空。
盯著那條串著勾玉的項鍊，並打開從超市購買的罐裝飲料，啜飲一口。
到最後能夠符合給人值得一看的物品，只有這條做工精良的項鍊以及那團自動發光的球形物體。它們真的是莉娜要留給我看的東西嗎？
那團光球不方便帶出來，仍然放置於木箱裡。
實在是摸不著頭緒，莉娜到底想要給我看的是甚麼？
將項鍊掛在脖子上的時候，一對情侶手牽著手經過我的面前。
瞧著他們喜孜孜模樣，不由得羨慕與寂寞同時油然而生。
驀然回首自己未曾牽著莉娜的手在逛街。
我一直以為替莉娜煮飯與提供住所，這就是自己在保護她的行動。事實截然相反，莉娜是在保護我。
到頭來是自我滿足的意識在作祟罷了。
《牛頭人攻略》固定每周一發文，下回連載日期2021/10/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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